墨千色

在冷坑产粮只有更冷没有最冷(梦回阿帕)手帐随缘中,间歇性布袋戏痴汉(๑ `▽´๑)۶横跳于原神崩铁

【阿帕】Weary World LVⅡ

帕特洛克罗斯对面来了个埋头苦干的男子。据说他从另一个城邦来,平民出身,任劳任怨,从不多话,厚厚的镜片下根本看不出这双眼睛在想什么,或许……根本就没在想什么。

此人取代机灵敏感的狄奥墨得斯成为奥德修斯的办公秘书,很难相信奥德修斯会看重这样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愣头愣脑的人。反差实在太大了,或许彻头彻尾奥德修斯需要的也只是会听话会做事的人而已。不然会出事的。

初来乍到的新同事默默承受着在帕特洛克罗斯看来再正常不过、在他看来却异乎寻常的傲慢注视下度过了一天又一天,除了上班和下班时必要的打招呼,多余的话他一概不讲,似乎是对周遭环境丝毫不好奇。

“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做这份工作的人是谁?”帕特洛克罗斯冷不防地问。

对方明显吓了一跳。

“不知道。”他推了推眼镜。

“你知道为什么换成了你吗?”

对方沉默了很久。“我只听奥德修斯先生的吩咐。”

“哈哈。”帕特洛克罗斯干巴巴一笑,“当然是听他吩咐,很对。”说完,他站起身,出去了。

在走廊,帕特洛克罗斯千载难逢地遇到了奥德修斯,对于帕特洛克罗斯冷冰冰的目光,他给予了礼貌的微笑。

“你好,帕特洛克罗斯。听说你最近工作做的很不错。”

“我想您也一样,因为身边没人让您分心了。”

“让我分心的事可多了,你知道的,城主参谋这位子不好坐。”

“我说的是人,奥德修斯先生。”帕特洛克罗斯把手插进裤袋里,一幅以完全平等地姿态闲谈的模样,“我知道这件事与我完全无关,但是,请您诚实地回答我,您有没有在某个时刻,突然间想起他?”

狄奥墨得斯已经离开了一个月,办公室里所有与他相关的一切都在日常忙碌的事物中渐渐消散。新来的人不知道他,以往的人慢慢忘了他,曾经在这里被视为最有前途的秘书被平庸之人取而代之,帕特洛克罗斯死死盯着葬送这一切的男人:“请您回答我。”

奥德修斯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他声音颤抖地几乎是叹息地说:“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他。”

心照不宣地明白所指之人,帕特洛克罗斯的盛怒在这般声音的述说中蓦地烟消云散,他站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开。

“帕特洛克罗斯,你还年轻。”奥德修斯的声音很轻,“你所经历的我都经历过,我所经历的,未来你也会经历。人生就像历史,一再重蹈覆辙。”

“收起你的说教,奥德修斯先生。”帕特洛克罗斯没有回头,“你才是犯错的那个人。”

比信中预期的时间还要早,大埃阿斯轰轰烈烈地回到了祖国怀抱,带着一船异国货物与财富。透克洛斯的气质比离开之前更加阴沉,眉目间总在思索着什么。“我不会再跟你去第二次。”透克洛斯对大埃阿斯说。

“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看到金银珠宝都无动于衷,真是傻瓜!你以为你身上穿的衣服是怎么来的呢!垃圾堆里捡来的吗?就你这只顾着七想八想的窝囊劲儿,捡垃圾都抢不过乞丐!”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兄弟俩吵吵囔囔了,真怀念你们不在的日子,多清净。”

“你回来啦——噢,应该是——你下班啦!帕特洛克罗斯!天知道我多想念你!”大埃阿斯张开双臂朝帕特洛克罗斯扑去,“怎么样,你怎么样!你在信里很少说你的情况,透克洛斯很好奇,总问我,你不说我又答不上来,啊哈哈你看看透克洛斯这小子有什么变化没有?说实话,说实话啊帕特洛克罗斯,我们都在人生巨大的转变期——我们都在尝试前所未有的新事物,我觉得自己适应得不错!”

“我可没总问你。”透克洛斯埋头整理行李。

“啊,一回到这里,我又想起几个月前与你们分别的情景,阿喀琉斯还好吗?他怎么还没来?”

帕特洛克罗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要等天黑了再出门,路上得一段时间。”

“哈,总是等天黑,像个吸血鬼一样。”

“的确是吸血鬼。大埃阿斯要是再不放开帕特洛克罗斯,我就要吸干他的血。”

阿喀琉斯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吓得兄弟俩一个寒颤。

“等下,我们头顶有人?”

帕特洛克罗斯咯咯笑:“好了,阿喀琉斯,别总整吸血鬼的把戏,下来吧。”

阿喀琉斯一个翻身跳了下来:“原来想倒挂在他们面前把他们吓破胆的。”他亲昵地在帕特洛克罗斯身边蹭了一下。

透克洛斯微微抬头:“许久不见,你们关系这么好了?要说吓我们,上次你可是在这里四仰八叉地吐血呢。”

阿喀琉斯眼神凶狠地龇出了尖牙。

“安提洛科斯还没回来,奥托梅冬也不跟着阿喀琉斯了,似乎狄奥墨得斯也离开了这座城,只有我们回到了这里。物是人非啊,帕特洛克罗斯,只有我们还聚在一起。”透克洛斯收拾好东西,随便找了张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我常常在想,是什么促使人们聚在一起……亦或是重逢,到最后我发现,联系最紧密的还是家人吧。”

“你要说什么?”大埃阿斯警惕地看了弟弟一眼。

“你瞧,我和大埃阿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和大埃阿斯是堂兄弟。就算我们再合不来,再讨厌对方,这层关系生来就有,而且摆脱不掉。就像我独自在德国流浪了十几年,这位哥哥还是把我弄回了身边,我们生来就不会是陌生人。亦或是具有法律社会效益的契约,比如婚姻,大埃阿斯的母亲和我的母亲,略作比较你就知道了。那么……恕我冒昧,举个例子,你和阿喀琉斯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你们素不相识,陌路相逢,某种一万年都难得产生的感情使你们彼此纠缠,从陌生人变成了最亲密的人,但是如果这种感情——它不是血缘,它是一种冲动产物——这种感情它消褪了,你们还剩什么呢?你们的一切联系、一切物质、一切悲欢离合都是因为这种感情产生的。”

屋内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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