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AU】Weary World ⅩⅩⅢ
我要成为透克洛斯的小迷妹了！【呸呀】
『ⅩⅩⅢ.透克洛斯』
“安提洛克斯还在门口等你，又下雨了。”
“不要管他。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好吧。大埃阿斯已经去给你准备房间了。”透克洛斯无所谓地耸耸肩，在他对面坐下。窗外雨声淅淅沥沥，两人突然聊到了对未来的看法。比如，为什么帕特洛克罗斯始终没有踏入社会洪流？
“我不想和那群虚伪的人接触。难道永远暗无天日吗？人人都这样。”想到这里帕特洛克罗斯的胸口就一阵疼痛，闷闷的喘不过气。
“我想你的痛苦……是在于你没有一个支点去支撑这些痛苦。”
“怎么说？”
“这么说吧。你知道我的身份有多尴尬。我懂事没多久就被送到柏林去了，这就是没什么我英语还不错，因为我最小的时候还是在这儿度过的——在柏林的日子里，一开始还有生活费寄来，后来渐渐就杳无音信——这意味着什么？”透克洛斯笑着朝帕特洛克罗斯投去目光。
“你没有钱过日子了？而你还是个孩子？”帕特洛克罗斯很惊讶。
“正确。我想你没有体会过饥饿的感觉吧？糟透了，真的。冬天最冷的时候没有衣服御寒，大家都躲在火炉边，你想去乞讨都碰不到一个人。因为我的年龄不够，正经人不会收我做工，只有那些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人会加倍利用你，而我要从他们手上得到干巴巴的面包和冰水，所以我接受了，我为他们卖命。”
帕特洛克罗斯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这是他闻所未闻的故事，即便听说也不存在于自己身边——它听起来那么遥远，那么不切实际，可这的的确确是透克洛斯所经历的。
“我拼命学习，打完工忍着困意，蹲在路灯下看书，好几次我就睡过去了，差点被雪埋住，天知道是那个好心人把我一脚踢开，我醒了，冻得动弹不得，我想大概是个醉汉吧，我隐约听到口齿不清的叫骂声。我忘不了那个夜晚，帕特洛克罗斯，那么多年以来我没有哭过，可是那天晚上，我实在委屈得不得了，我一边走一边哭，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我要证明给这些人看看，即便身无分文，即便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即便他们所有人都看不上我，我也可以比他们活得更好——可是这太难了，帕特洛克罗斯，没有大学收我，没有大学收我。”
“那该怎么办？为什么他们不收你？”帕特洛克罗斯坐到透克洛斯旁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我没有钱，帕特洛克罗斯。我交不起学费。好在身边的一些人知道我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有家人愿意收我做家教，虽然收入甚微，但至少我能证明我的价值，这么久以来我所做的努力是有用的……我也匿名给报社投稿，赚些稿费，大概够我一个人生活。”
帕特洛克罗斯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大埃阿斯就来接我了。你知道他那时候在我看来有多气派吗？精致的衣服，轩昂的气质，他的一颗袖扣就够我一年的生活——现在我也有了。”透克洛斯说着轻笑出声，抬起手瞥了眼礼服上晶莹剔透的绿宝石袖扣，“我想到有数不清的人过着他那样的生活，而我——却在底层辛辛苦苦战战巍巍，不知为了什么而生活，那样仅仅是活着而已。”
“你仇恨吗？”帕特洛克罗斯问。
“仇恨？当然，为什么不？我曾经——曾经，非常非常恨过，我被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眼神吓到过，那样的眼神让我不成人样，没多久我就学会了宽恕——不再那么恨了，却也没有体会过'爱'别人的感觉。”
“你的说法越来越有宗教的意味了，你说你是无神论者。”
“因为我祈祷的日日夜夜，上帝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不信了。”透克洛斯说。“我相信可以靠自己，可这也是行不通的。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一个人努力了十几年，还不如大埃阿斯一夜把我带回伦敦所花费的功夫值得。”
帕特洛克罗斯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一夜之间我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一切，财富，地位，佣人，锦衣玉食……数不清。他们叫我什么都不必带，我只带了那本德文版的叔本华，后来送给了你。”
“噢……那么珍贵的……”
“那本书陪伴我度过了最痛苦最迷茫的日子，在我回到伦敦的时候，我想我用不到它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拥有的……富贵使人堕落，是不是（他笑了一下）？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衣食无忧的你，会产生和一无所有的我相似的情绪，这很奇怪不是吗？我一开始甚至觉得你是无病呻吟。”
“我不知道呀，透克洛斯……”
“我前几天读到一句话，'有的人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这大概是我;'有些人却要解决思想的问题'，这也许是你吧，你觉得呢？我看叔本华的书只是为了撑过难熬的日子有饭吃，而你不是，你是为了什么？谁都说不清，旁人看来也许觉得莫名其妙。”
帕特洛克罗斯低下头，手指头迟疑地碰来碰去。
“的确，我自己也不知道。”
“可无论如何，信奉吸血鬼是行不通的吧。”
帕特洛克罗斯抬头笑:“这我也不知道。”
“你还是早点儿找到方法解决吧，朋友。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诉苦也不是为了博得同情，我希望能够给你启迪……我不是看不清这世界多丑恶，只是我有支撑点去承受这些不合理，而你没有。要知道，对世界的不理解和仇视，只会让你自己受到很大的影响，而且是不好的影响——可对世界本身而言却无事发生（nothing happened）。”
“你说得太对了……透克洛斯。”帕特洛克罗斯听完几乎对透克洛斯投以钦佩的目光，后者竟有一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要回去了。谢谢……晚安，透克洛斯。”
帕特洛克罗斯走出门时，安提洛克斯守在大门口，他的身后是轰鸣的倾盆大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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