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色

在冷坑产粮只有更冷没有最冷(梦回阿帕)手帐随缘中,间歇性布袋戏痴汉(๑ `▽´๑)۶横跳于原神崩铁

【阿帕AU】Weary World ⅩⅩⅩⅠ

终于!

『ⅩⅩⅩⅠ.』巴赫

“要不要叫安提洛科斯来陪你?”大埃阿斯紧张地冲跳下马车的帕特洛克罗斯问道,“或者我让透克洛斯和你一起。”

透克洛斯翻了一个白眼,帕特洛克罗斯也有一丝不耐烦地说道:“没事的,大埃阿斯,我是个成年男子啊!为什么还不让我自己走回去?”

“我觉得我们要通知一下安提洛科斯。”大埃阿斯不顾帕特洛克罗斯的控诉,弯腰对坐在对面的用商量的口气说,“刚下过雨,地上那么湿!会弄脏他的裤腿的。”

尚未得到好友回复的帕特洛克罗斯没有勇气直接转身走人,只能惶惶不安地在车外打转,时不时回头看着絮絮叨叨的大埃阿斯兀自着急。

突然,马车夫扬起鞭子策马而去,大埃阿斯大叫一声,被马车拉走了,街道上只剩帕特洛克罗斯一人,地上积水中被车轮碾过后的涟漪还没有平复,已经看不到马车的影子。

“这也太快了!你疯了吗?把他一人丢在那里!”

“是您犹豫不决,哥哥。要么把他绑上马车,要么就由他去!”透克洛斯露出居高临下的表情狠狠撇了撇嘴角,“等我们通知到安提洛科斯的时候,帕特洛克罗斯早就自己走到家了!我说你们烦不烦啊,他又不是弱智,好好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管着,你们累不累?”说话的同时,透克洛斯不耐烦地把腿来回倒着个儿翘着。

“无情无义,你这个混蛋!”大埃阿斯气鼓鼓地捶了一下座椅,透克洛斯架在上面的脚猝不及防被弹了起来。

“发什么火?”透克洛斯不甘不愿地收回双脚,“你有情有义,那你下车去追他呀!”

承载着震耳欲聋的争吵声的马车在街上奔驰,路人们投去惊异的目光,望着它飞驰而去。丝毫不知马车内的吵闹的帕特洛克罗斯倒是很惬意地自己走在雨后的街道上,渐渐散去的乌云间透出明亮的月光,满月。昏暗的圆形路灯投射在积水上,路面上似乎一下子变出了好多个月亮,帕特洛克罗斯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故意用鞋尖在水面上的月亮中间点一下,淡淡的波纹荡开来,又恢复平静。

他真希望每天都可以在雨后的夜色下漫步。他想起小时候和家人饭后散步的时光,一手牵着母亲,一手牵着父亲,然后突然挣脱,狂奔,让安提洛科斯在后面大叫着追他。细雨过后的花香弥漫,随着潮湿的风此起彼伏地萦绕在周围,家家灯火亮起,他总会想象灯下别人的生活,是在阅读,还是在梳妆,亦或是在争吵?他们过着和自己一样的生活吗?会有什么不同?

帕特洛克罗斯故意绕了远路,走到自己不太熟悉的街区,四处转悠。在他刚踏上人行道时,非常细微的钢琴声传来,旋律变化多端,极其流畅。“谁会在这儿弹琴?”这里看起来并不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他循着琴声走着,在湿漉漉的房屋间穿梭。终于,琴声越来越清晰,在他以为自己能够确定方向的时候,琴声却戛然而止,转而换了一种非常轻柔的、带着叙述性的哀伤的调子继续传进帕特洛克罗斯的耳朵,由于乐声实在太小,帕特洛克罗斯一时间迷失了方向,只得在原地打转。

“这一段要弹到什么时候?”帕特洛克罗斯渐渐失去欣赏的耐心,决定还是回温暖的家美美睡一觉。他顺着路灯准备走回大街上,琴声反而越来越明朗,甚至听得清装饰音的音符。最后,他在离大街不远的一扇门前停下,确定弹琴的人就在里面。

“原来刚才我走错了方向。”帕特洛克罗斯哑然失笑,目标明明在外面,自己却越走越深,幸好回头得及时。他想敲门,发现门紧贴门框虚掩着,暖色的灯光随着他推门的动作倾泻而出,洒在门外亮闪闪的地面上。

屋内狭小局促,钢琴占了一大块地方。高大的背影安稳如山,黑色的长袍衣摆落在踏板边,浅褐色的蜷发静静贴在耳边,隐约看得见手指在琴键上灵巧地舞蹈。帕特洛克罗斯在门边的木椅上小心地坐下,把门虚掩回去,端坐着倾听对方弹琴。

大约过了五分钟,也许更久,一曲终了,那人将双手收回膝上,很轻地喘了声气,慢慢转过了头。

被那双眸子注视的一刹那,帕特洛克罗斯忘了呼吸,他定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琴弹得真好。”

“谢谢。”那人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桌边,给帕特洛克罗斯倒了一杯清水。

“抱歉,没有经过您同意就进了屋。”帕特洛克罗斯站起身,双手接过粗糙的杯子,温热的触感温暖了他的手。

“门是虚掩的,任何人都可以进来。”那人说着,伸手请帕特洛克罗斯坐下。

“巴赫。是他的曲子。”

对方很惊喜地双眼一亮。

“d小调托卡塔。我喜欢他的音乐。”他说,“像是不同人的人在对你讲话,彼此不和谐却又融为一体。他们有各自的想法,怒吼,低吟,微笑,哭泣,你倾听他们、理解他们、替他们表达。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情绪同时迸发?”

    “就像听祷告一样?”帕特洛克罗斯坐回门边的木椅上,静静望着侧身坐在钢琴前的男人。

    “还不太一样。很多时候我的大脑无法控制我的手指。”

    “这样会弹错。”

     那人点头。“而且很无助。”他轻笑道。“你怎么听出这是巴赫的曲子的?”

“有属于他的独特旋律。”帕特洛克罗斯喝着杯里的水,“相似的调子频繁重复,却在表达不同的情感——或者说,也许是一样的。”

“我想我们见过。”那人温和地笑着,胸前银色的十字架发出柔和的光泽。

“您记得我?”

“当然。”他笑,“我不会随便对别人画十字。”

“您愿意再弹一曲吗?”

“非常乐意。”

琴声响起,帕特洛克罗斯默默喝着水,在狭小的屋子内,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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